庆功宴的喧嚣渐远,苏暖回到临时住处时,房间里摆放着温热的陶瓷杯,里面是一杯安神茶,漂浮着几片新鲜的荧光薄荷叶。
屋内的应急灯被调成了暖黄色,光晕里浮动着细微的沙尘,却掩盖不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冷杉香。
“陛下。”瑞恩的声音传来,深紫色的发梢率先映入眼帘。
他已换去沾满机油的制服,只着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衫,领口微敞,露出形状漂亮的锁骨。
机械左手上的仿生皮肤泛着健康的浅麦色,与右侧真实肌肤的色差被巧妙掩盖,指节上还沾着未擦干的水珠,显然刚沐浴完毕。
苏暖的目光掠过他微卷的发尾,落在他深青色的眼眸上。
此刻的瑞恩少了几分冷硬,雌雄莫辨的五官在暖光下显得格外柔和,鲜红色的唇瓣微微抿起,像是紧张时的习惯动作。
他的身材精瘦却不失力量感,肌肉线条在薄衫下若隐若现。
“茶水温热正好。”
他抬手将茶杯递来,机械关节发出轻微的嗡鸣,“浴室的热水是用裴撤改的机甲核心加热的,可能有些不稳定……”
“瑞恩。”
苏暖忽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,指尖触到他因紧张而绷紧的肌肉,“不用这么小心翼翼。”
他浑身一震,茶杯在掌心倾斜,琥珀色液体顺着杯壁滑落,在地面的金属板上洇开深色的痕。
深青色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,像是被惊起的水鸟,既想展翅又怕坠落。
苏暖看着他耳后未干的水珠顺着苍白皮肤滑进衣领,拿起一旁的毛巾递给他。
“我去沐浴了。等我。”苏暖轻声道。
当苏暖裹着浴巾走出浴室时,瑞恩正站在窗边擦拭机械左臂。
暖黄色的灯光勾勒出他微卷的发梢和紧抿的唇线,裸露的后背对着她,脊椎骨凸起的弧度上爬满细密的烧伤疤痕,像是暗紫色的荆棘,从后颈一直蔓延到腰间。
机械左臂的仿生皮肤已被卸下,露出内部泛着冷光的齿轮与线路,他修长的手指正往关节处涂抹润滑油,动作熟练而专注。
“抱歉……”
他听见动静,慌忙套上仿生皮肤,去够搭在椅背上的衬衫,却因机械臂的迟滞而碰倒了一旁的烛台。
苏暖快步上前扶住烛台,抬眼时撞上他慌乱的目光。
“没关系。”
她伸手替他整理歪掉的衣领,指尖擦过他泛红的耳尖,“不用为这种小事道歉。”
瑞恩的呼吸骤然停滞。
他看见苏暖发梢滴落的水珠落在自已胸口,听见她加速的心跳与自已的重叠,机械臂不自觉地蜷起,却在她靠近时又猛地伸直,像是生怕碰碎什么珍贵的东西。
窗外,伽蓝星的夜风卷着荧光粒子掠过,将他微卷的深紫色长发吹得轻晃。
“陛下……”
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浸了酒的月光,“您这样…… 会让我误以为……”
“不是误会。”
苏暖踮起脚尖,吻落在他喉结上,感受到他剧烈的颤抖,“我要的是真实的你,无论是伤痕、机械,还是藏在眼里的光。”
烛火在夜风中摇曳,将两人的影子投在临时搭建的金属墙上。
瑞恩终于不再克制,机械臂与血肉之躯同时收紧,将她裹进带着冷杉香的怀抱里。
他微卷的深紫色长发扫过她脸颊,苍白的皮肤在泛起薄红,深青色的眸中,倒映着比任何星辰都要璀璨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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