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初芸在人群之中,缓缓走出考场,她的面色略显苍白,似有些虚脱。
王初莳几人赶忙迎了上去。
温青白瞧她面色不对,忙道:“怎么了这是?”
王初芸微微叹了口气,神色疲惫。
温青白下意识牵起她的手腕,当场号起脉来:“这考试用了你太多心神,精力有些不济了,得好好歇息。”
王初芸说:“不,不是考试。而是……”欲言又止,话到嘴边,她又咽了回去,她实在不想在此地提及那人,便道,“回家再说吧。”
众人见状,只觉心头疑惑,但也不好再多问,便一同回石榴园。
入了园中,如今石榴果已经长成,大个大个的,渐渐被阳光催红。
几人围坐在院子中的石桌旁。
王初芸沉默良久,终于缓缓开口:“我今天遇见他了。他是本次监考,且还是主考官。”
此言一出,整个院中气氛瞬间凝重。
突然有阴云遮去灿烂阳光,将这一隅院落,笼罩在一层灰纱之中。
众人面面相觑,眼中满是震惊,纷纷担忧地看向王初芸。
温青白下意识暗自握紧了拳,手背上的青筋因用力而虬结。
随云瞪大了眼睛,焦急地问:“他没怎么你吧?他会不会以权谋私,不让姐姐高中啊?”
王初芸轻轻摇了摇头:“这个倒不会,虽然他性情冷淡且阴晴不定,但于这些事上,他断然不会使这些卑劣手段。”
温青白隐忍着,语气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情绪:“没想到你还是如此信他。”
王初芸望向他,忙解释道,“没有,我只是……”说着垂下头,“算了。”
王初莳皱着眉头,一脸忧虑:“妹妹,那你打算如何,现如今你行踪已经暴露。”
王初芸默了默,再抬头时,眸光坚毅:“如今我可是赶考到秀才,我还怕他半夜来将我掳走不成?你们放心,我绝不会再被他牵制。”
尽管她说得果决,坚定,可众人依旧神情各异,各自担忧。
随云站起来,一脚踩在石凳上,高声道:“我叫十几个弟兄来将石榴园前前后后把守着,他有权有势又如何,还能硬闯民宅不成。”
王初莳点了点头:“这个可以有。”
温青白兀自嘴线抿紧,下颌线紧绷,暗自谋出一个冲动的计划来。
*
黄昏时分,残阳如血,将整个上京城染得一片金黄,树叶间漏下的碎金,在卫国公府前的街面上,若鎏金的河面。
卿无尘处理完贡院之事,驭马回公府,马蹄哒哒,踏在青石板,踩出某种古韵的乐律。
年少的文臣,绯色官袍加身,骑在白马之上,引来无数青眼。
在上京城中,是多少女儿春闺梦里,高不可攀的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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